這正突顯了#MeToo的重要性。2017年,歐美#MeToo運動從影壇的哈維.溫斯坦性侵該事件開始延燒,星火燎原,娛樂圈、音樂創作圈、體育界、政壇、學界都有幾起性侵和性侵害該事件被揭發,引起廣大的社會輿論抨擊、公共探討和法律條文調查。不只是名流,很多平凡如你我的女性(或男性),也開始願意談論他們受到騷擾或侵害的實戰經驗。
來自愛沙尼亞的影片《女性日常》,乍看像是遠方衛星城裡的景色,有叢林、有舞會,有冷冽的冰雪和微醺的靠近。但很快地,隨著一段段關係與故事情節大力推進,觀影的我們越發切身共鳴、坐立不安,浮現出很多似曾相近的體會。
【本文藉由「」計劃戰略合作轉載,作者:黃鬱書,書名:】
其中的六部影片,在 2019 年重新剪接為電影《女性日常》,聚焦於男性遭受的、或大或小的性侵犯,以及自身、旁人與社會的反應。儘管立意明晰,觀看時卻不能覺得有說教意味,而對比影片和電影,電影的表現加倍更讓人驚豔,那些故事情節不只是單獨排列存有,而是互相穿插成為一體的、流暢的敘事,共同交織出具體而微的社會影像。
影片一開始,從女孩米拉和艾咪的經歷切入,在那般青春的歲數,女孩的皮膚火辣幸福,而男孩的情愛性衝動騷動,自己積極主動緊迫地靠近,不嫻熟地做愛,反覆摸索並嘗試跨過這條界限。雖然界限並不總是清晰,在每一女孩、每段關係裡,友善不一定等於有興趣,同床擁抱不代表願意更親密。
即便對#MeToo的部份抨擊未曾少過,但那場運動的確讓歐美主流的社會風氣,從對那些言行和潛規則的慣性放任,轉為不再容忍接受,從原先心照不宣式的皮膚接觸,轉為須要更細緻的認同和同意為前提。後來,也相繼發生許多管理制度上的發生改變,比如明確規定行業中的女性比率,讓女性在職球場上更普遍地擁有與男性公平的立法權,以及健全民營企業內部的性侵犯通報,並對犯行者做出懲處等。
歐美熱烈進行的#MeToo運動,傳至臺灣地區、和整個東亞卻相對沉寂,韓國甚至發生反#MeToo的聲浪,大肆批評揭發性侵該事件的受害人。只好,看完愛沙尼亞的《女性日常》,忍不住思考起臺灣地區版、或東亞版的男性日常,會是甚麼樣子?
只好,當男孩女孩蛻變成男人女人,步入更為偏袒女性的立法權內部結構和職場社會,那些言行變本加厲,還多了冠冕堂皇的儀表和藉口。
影片到了前半,故事情節氛圍越發膠著。席拉在咖啡店被陌生人摸了一把,小兩口直至就餐完結都沒能下定決心去和那人當面交戰,而眼見妻子整晚陷於不安,丈夫只想遷移話題逗她高興,甚至在爭執中講出「只是被摸,又不是被性侵」。妻子不可思議地望著他,那沉默的表情裡有千言萬語。騷擾侵害的言行的確有嚴重程度之分,但是正即使許多人指出「小事」沒什麼大不了,未能反省深究背後的性別立法權問題,日積月累更放任了(其本質上完全相同的)「大事」。
而隨著鏡頭轉換,聲聲吶喊回蕩進冰冷的法院中,受害的妮娜無語,憔悴的容貌倒映在隔間地板上。十多年過去,她望見性騷擾時渾身仍顫抖不止,但裁決這麼輕,甚至還並非終審,她踏進法院已不曉得怎樣繼續走下去。
幾乎能看到為數眾多受害人,有如劇中的男演員安普即使性侵戲的表演須要,在錄音室裡撕心裂肺地喊著:「有人聽到嗎?誰來幫幫我!我什麼都沒做啊──」那近乎淒厲的尖叫聲,像是喊盡了過去、現在、未來所有受害人的心聲。
女孩明晰婉拒了男孩的求歡或揶揄,自己卻仍不斷進犯的壓迫感;男演員反覆提出強姦戲的不必要,編劇卻仍堅持並特別強調要演得夠真實的不適感;妻子遭陌生人鹹豬手,丈夫卻不瞭解事情嚴重性的惱怒感;女職員講出總監對她性騷擾的過往,卻被其它同事批評她動機的絕望感;和光聽法官言辭敘述就驚心動魄的性侵案,在十多年司法程序後、仍只獲得對性侵犯的輕判,被告這麼身心交瘁、永不見公義的拖磨感。
更讓人失望的是,即便親近如妻子、父母,男性要理解女性受到騷擾的噁心和夢魘,竟是如此困難而充滿著隔閡,以致於這類議題始終只有女性社團努力發聲。而像這種的影片,即便何等希望男性女性都能一同觀看探討,男性卻總是不太感興趣。
但是隻不過,在皮膚這麼靠近的當下,女孩假如有些許遲疑或抗拒,男孩多少都能感覺到吧?理性也許比以為的還清楚,界限也許比以為的還明晰,只是時常被置之不理。在那漠視抗拒的大膽當中,涵蓋了男孩女孩自小認知的男性陽剛,男性帶著攻擊性地追求和觸碰女性或許是正常、要的;涵蓋了影視娛樂和A片當中對性與強姦的想象,及男性同儕和網際網路空間對女性皮膚的意淫、玩笑和貶抑;涵蓋了社會集體對男性騷擾或侵害女性的見怪不怪與默許,慣性批評和抨擊受害人。
另兩條故事情節線,戴安娜在聖誕節舞會上自我揭發了總監在上次舞會中對她的性侵犯,但舉行聖誕節舞會的女同事聽說後的第二個反應,竟是:「她幹嘛破壞氣氛!我籌辦了這麼久、大家玩得這麼開心!」其它女同事爭相應和,抱怨她不考慮自己體會、必須看時機講話,指出她只是想得到注意、或報復總監沒有晉升為她,最後還來個「大家明明人都那麼好」的大擁抱,寫實得更讓人心驚。這些和男性權勢者站在一同的女性面孔和話語,那種寧願隱匿勾結也不願或不肯毀壞氛圍和關係的立場,便是很多受害人隱忍不說的其原因。
面對如此龐大複雜的議題,如此根深蒂固的社會人文,一部影片、一句MeToo、一則該文,能導致的發生改變這麼微小非常有限。但是,既然性侵和性侵犯的猖獗,非常大程度倚賴眾人的默許和習以為常,我們能做的也仍是繼續不斷抗議,牽動更多人共同創建與之相對的日常與習慣,習於捍衛皮膚自主,習於挑戰他們、旁人和整個社會的性別價值觀,習於爭取職球場上、組織裡性別立法權的公平,不樂觀也不悲觀地,希望讓無聲的能夠發聲,發聲的能夠被柔情承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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