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裝作向你求救,只不過已經視你為敵方。而且你是不是幫他,都只是危害性自己。
說好話掩護做壞事,等於一邊犯罪行為一邊滅證,讓受害人起疑也找不到證據證實。
阿豪自殺前,趴在床上折短褲。
這三個畫面,等於三片中斷手與斷腳的特寫鏡頭。皮之不存,毛將焉附?阿豪人都要沒了,還折甚麼短褲,以為收拾短褲比他們關鍵,是自卑自貶,對他們凶殘。但在被「假裝很有禮貌、其實很沒禮貌」的言辭長期誤導下,受害人就會認知錯亂、自尊心低下,怕麻煩自己。
這話術的代表就是《陽光普照》的菜頭。《陽光普照》中也用一句話點出表裡反差。阿和獲釋刻苦養家,卻被砍人共犯菜頭糾纏誘迫犯罪行為。阿和的媽媽阿文直闖地下錢莊龍潭虎穴,求菜頭放女兒阿和一馬。結果被菜頭左一句、右一句,用話堵死,受辱而歸,回來告訴老公:「別看他陳伯伯、陳伯伯喊得很親切,但每一句話都讓我難堪。」意思是菜頭髮言裝作很有禮貌,只不過很沒禮貌。
【影評人】《腿》 愛你就是缺一不可
錢鈺盈的老婆屢屢闖禍要她收拾,在家對她提不起性趣,還被她抓姦。最不聽話、令人髮指的,就是他還死了,逃離她的管轄覆蓋範圍。那些苦她不了找人訴說。要自己來同理她,方式就是騷擾煎熬陌生人。既然都是救護害她喪失妻子,至少她受苦時就無法讓救護照常冷漠處事。
自己局都設好了才會找上你。《腿》中,錢鈺盈回療養院,上樓找櫃檯夜班醫生,要見高層。警衛就亮相。一言不合,警衛說「那就報警」。警員到療養院,卻不聽警衛說,只聽錢鈺盈一面之詞,原來是她報的警。錢鈺盈揚眉炫耀:「我上樓前就報警了。」
菜頭勒索阿和150萬,等於錢鈺盈討腳。菜頭要的並非錢,錢鈺盈要的也並非腳,那些都只是自己抓住弱點勒索的藉口,欲加之罪何患無辭。
是不是幫他 都只是害他們
鄭子漢妄想一步登天賺大錢,被詐賭、投資法拍屋,以為賺2千萬比健康關鍵,都為在老公面前掙點面子。尊嚴都沒有了,鄭子漢套上件溼裙子,就是那個自詡風度翩翩者,在救治最後的自尊心。
【影評人】《腿》 快一步,慢一步
《腿》鄭子漢截肢外科手術原想醒著,聽到開動電鋸隆隆,驚嚇說還是睡著好了。乍看是個劉德華式笑點,但若回頭看《陽光普照》,就曉得象徵意義遠不但此:阿和結夥斬手判刑,使阿豪睜開眼睛發現了他們生活的真相,他習以為常的忍耐已經把他壓垮了。媽媽說「他把手機、電腦都刪光,房間收拾好,好像不想麻煩我們」。觀眾們看見早上他還洗了澡,似的不敢麻煩殯儀館洗遺體的人。那個混蛋洗完澡甚至還趴在床上把黑短褲小心翼翼摺好放好。一道黑影掠過臥室牆面返回,接著鄰居們按門鈴,觀眾們獲知阿豪自殺了。
為何言語施暴要裝作親切、禮貌?為的是混為一談受害人。假如有黑幫打你罵你,拿刀要殺你,你遠遠看見就曉得要逃走。但假如對方長得可愛,服飾品位優雅,談吐有個性,笑瞇瞇立場親切,即使滿口睜眼說瞎話,對方常常也會搞不清楚情況,來不及逃就被痛宰。《腿》中,錢鈺盈使出話術籠絡垃圾車駕駛員,駕駛員起初還能正常分辨真假,駁斥說:「你當我是白癡嗎?」後來經不起洗腦空襲,抱頭哀叫:「你搞得我好亂啊!」腦中控制檯就被她攻佔。
(本文重雷)
【編劇手記】張耀升《腿》 真愛讓人笑得好難過
《腿》開始沒多久,眼科患者鄭子漢(楊祐寧飾)進開刀房截肢,要麻醉劑時,說想醒著。醫生一開電鋸,鄭聞之挫賽,馬上說還是睡著好了。斷腳躺在塑料盤上,仍用斷面看著攝影機,骨白肉紅歷歷分明。
鄭子漢躲藏小旅店躲債,沒帶換洗鞋子,夜間穿內衣褲,在旅店樓上的沖洗槽洗藍黑色西服襯衫短褲。聽到樓下賭場的人上門堵他,連忙把衣褲溼淋淋套上身,攀柵欄、跳下樓。
《陽光普照》後半是菜頭玩弄阿和的施加壓力循環,反覆打破阿和的界限長驅直入。阿和每次息事寧人順從,菜頭都會得寸進尺要更多。
說好話 掩護做壞事
劇中被斬手少女「黑輪」的母親說,菜頭家中只剩阿嬤。說明普通小孩擁有的關懷和管教,菜頭都沒有,所擁有的只是被剝奪一切的怒火。菜頭的怒火,平日藏在親切笑臉後,第一次炸燬黑輪的手,第三次要炸燬阿和。即使阿和犯錯,而且菜頭指出都是阿和的錯,害菜頭過得不太好,這麼菜頭幫派喋血時就無法讓阿和獨享家人家常小日子。
鄭子漢決定還是睡著好了。
錢鈺盈要的就是出一口氣。
假如觀眾們沒被言語詐術的凶殘嚇尿,至少會被血淋淋斷手、斷腳的唐突嚇到,也算是盡了對阿豪、鄭子漢的哀悼。斷手、斷腳,是寄自另一個顛倒世界的信,似不容解,偶然漂流到觀眾們手裡。即使從現存這截手臂上丟失的這個人,最終還是想要曉得,他值得被人同理,值得被人想念。
若跟此種人同處一個屋簷下,說明你就是那隻肥羊。他當初選擇了養你、寵你,就是即使你調皮聽話,你毫無勝算。但是你一直沒醒來受性虐待,即使他都把話講得較好聽、很有道理。你甚至不能發現你在忍耐他,即使你虧欠他這麼多,根本還不起,這麼忍耐一點也是必須的。
菜頭要的就是出一口氣。
《腿》結尾,鄭子漢請醫生把床搖高,想看他們的腳。醫生推說會把患部相片寄到親屬,丈夫錢鈺盈(桂綸鎂飾)暴怒:「不要講話假裝很有禮貌其實很沒禮貌,我先生要看他的腿,跟照片有什麼關係?」接下來鄭病逝,全劇敘述丈夫和療養院鬥智鬥勇尋回斷腳土葬。她沒找親朋好友、學生拉關係走後門;隻身對付官僚體系,靠她話術就得心應手,把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。觀眾們發現,發言裝作很有禮貌只不過很沒禮貌、句句要佔人上風的,只不過就是錢鈺盈他們。
斷手斷腳 是寄自另一個顛倒世界的信
《陽光普照》菜頭開導航阿和到警察局大門口停,要他上車,到巷內立法委員服務處大門口開六槍示威遊行,交換五百萬「債務」一筆勾銷。假如阿和能拖延一時,先脫離現場壓力圈,就會發現不用任菜頭宰割。但阿和遲疑,菜頭就說「警察來了」得趕緊開走,果然員警貼近阿和車門顰眉,施加壓力阿和落入圈套。菜頭停到警察局大門口,等於錢鈺盈「上樓前就報警了」。
《陽光普照》開場,大雨滂沱中,少女阿和(巫建和飾)、菜頭(劉冠廷飾)提開山刀進火鍋店。被砍者倒地不起呻吟,手腕的斷口瞄準觀眾們把血噴得滿地。斷手則晃晃悠悠落在火鍋滑亮油麵上,靜靜煮滾了。
《腿》全劇展現錢鈺盈什麼樣反覆打破療養院僱員的界限。讓高醫生帶她進病理科找腳,高醫生明言是打破規矩。接著廢棄物庫房、法務室、廢棄物車等禁區,全都為她而開。死了老婆加上療養院失腳在先,她一路先聲奪人,都像菜頭以「你害我坐牢」製造阿和的罪惡感,勒索他五百萬:即使你犯錯、你欠我,而且你要聽我的。不然我就一直來纏著你,確保讓你日子傷心。怕了嗎?怕就聽我如果照做。
斷肢是象徵 言語暴力行為是具體實踐
阿豪醒了,但是他決定還是睡著好了。
在張耀升、鍾孟宏導演的這三部影片中,家庭都是壓力鍋,這一斬點燃武裝衝突浮上臺面,驚醒成員,在動盪不安中重尋均衡。《陽光普照》只不過是《手》。
老手在賭場裡會選一個滿桌待宰肥羊的賭桌,伏擊暗中勾結的同夥。抬出第三方壓人,是菜頭和錢鈺盈詐賭用的暗樁,競爭優勢就是肥羊還不曉得遊戲規則不公正、對他有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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